我是路,它是墙

小编: 费楚红

那是在公元前551年,四灵之道——麒麟祥降于鲁国西境,大野泽地,瑞气纷呈,红光满天。此后,祥瑞之光便笼罩了嘉祥……小路我的名字叫做路。我的存在只有一个使命,就是用身躯承载过往的人,直至生命完结。

鲁迅曾说,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路了。而我,就是这样诞生的。在我诞生之初,人们并没有因为多了一条路而欣喜。

的确,一条连着更多土路的土路,带给人的只是更多的坎坷和尘土,这有什么值得欣喜的呢?这样想着,我只能欣然接受了这个现实,开始了我的工作生涯。那时,每天都有许多人从我身上经过。老人,小孩,妇女,壮汉……无数的,大大小小的脚印从我身上踏过。

我很感激他们,是他们创造了我,使我稚嫩的肌体愈加壮实。可是不知为什么,他们每每看见我都皱着眉头,连连叹气,嘉祥这个穷乡僻壤,果然没几条好路……唉……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说,因为从没听他们提起过理由。我依旧努力做一条好路,供他们通行。

没过多久,一群人到来我身边,手握图纸冲着我指指点点……几天后,另一群人对我开始了彻彻底底的改造,在我泥土构成的皮肤上覆盖了一层坚固的水泥。竣工后,从我身上走过的人愈来愈多,冲我指指点点的人也多了起来,只不过,没有了那时的抱怨。之后,一种叫做自行车的东西开始陆陆续续从我身上驶过,最后竟出奇地多了起来。

车上的人,有时是洋溢着笑容的少年,有时是絮絮叨叨的中年妇女,连带着坐在后面手捏五分钱冰棍的孩子,无论他们在做什么事,都掩饰不住那满面的春风和满心的欢悦。后来,一群口里嚷着“要想富,先修路”的人又对我进行了第二次改造,他们的身后还跟着挖土机和压路机,把我的左邻右舍挖出一个个大洞。马上就到我了,恐惧让我紧闭了双眼。

再睁开眼时,我看到了一辆辆汽车行驶过黑黝黝的地面——那是刚刚淋上的柏油。我是一条路。一条正在不断发展的道路。

老墙它是一堵墙。经历了岁月的摩梭,它的身上斑斑驳驳。它低头看了看环绕在自己身边的废墟,感慨万千,不由得叹了口气:唉……想当初……想当初……在它还是一面崭新的墙时,一对祖孙经过它面前。

爷爷拉着孙子的小手,口中轻轻哼着:“嘉祥县,破猪圈,东关到西关,三十六扁担……”那时起,它便明白了,自己所诞生的地方——嘉祥,竟是如此贫穷。它很懊恼,在它的计划中,它本不应是一面普通的墙。它想要成为名墙,一面堪比柏林墙的名墙。

可是,摆在它面前的是铁铮铮的事实——自己早已成为一堵普普通通的墙。左面是家属院,右面是集市,它直直地横在中间,成了两边的分界线。这个家属院不大,只有十几户人家。

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一家做饭,满院飘香。另一边的集市上,小贩和行人的声音此起彼伏,好不热闹。渐渐地,它便习惯了这种生活。

突然有一天,几个人来到它身边,用刷子在它身上刷了几个红色大字——“发展才是硬道路——邓小平”。听那些人说,这是什么“改革开放”。不过它似乎对这没有兴趣,它只想做一面墙,用不着发展。

某天,它觉得右面闹市里的喧嚣声少了起来,取而代之的广播机,高亢的叫卖声和自行车的“叮铃”声。渐渐地,闹市里的小贩也少了起来,闹市消失了。听他们说,他们都要搬到农贸市场去,那里又大又宽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摊位。

之后,原先的闹市区上林立了一栋栋大楼,要比家属院里的墙高出几倍。于是,原先的闹市褪去了喧嚣,浮现出繁华的轮廓。就这样,墙身后低矮破旧的小楼与它面前的高楼大厦形成了鲜明对比。

墙苦笑,它终于成了一堵“柏林墙”,墙里是贫穷,墙外是繁荣,自己则成了它们的分界线。它也知道,柏林墙最终只能被推倒,作为“发展”的障碍,自己的命运也只能是被拆除。望着身后刚刚被拆除的低矮楼房,不禁又感慨起来,耳畔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惟有发展,才能改变中国,惟有发展……才是硬道理呀!后记虽没有上海的繁荣,苏杭的美丽,北京的闻名于世,但如今的嘉祥,却是被勤劳的嘉祥人民塑造了血肉,被改革开放的潮流赋予了精魂,它一天天在进步,未来还会继续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