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汉字

小编: 慕永坚

他,在长城脚下出生,在故宫中成长,在一代又一代人的手中绽放出美丽的花朵,他见证了我们这个民族一次又一次的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记录下一个又一个朝代的天灾人祸,歌舞升平。在外国人心目中,他是神秘的兵马俑,他是巍峨的故宫;在中国人心目中,他是孔子忧虑的眼神,他是李白笔下流淌的不朽。究竟是什么具有如此巨大的魔力呢?没错,他,就是中国的汉字。

呵!你见过哪一种文字如此优雅又如此美妙和谐吗?他是从自然与人高度的统一中提炼出来,再经过反复敲打,锤炼,最后用天地的甘露淬取得到的。他成型时,就像那龙华宝剑一样,紫气直冲牛斗!“火”是炉上跳动的精灵,“水”是溪中流淌的润泽。看见“笑”,我就想咧开嘴,或莞尔,或捧腹;看见“哭”,我就想拉下眼,或掉泪,或号啕。哪怕是最精细最不好琢磨的形容词,他们之间也毫不犹豫地透着独有的气息。“幽静”让我联想到那竹间小道,“热闹”则是节日的集市,“细腻”是江南水乡小巷中女子的皮肤,“粗犷”则是西北高原上汉子的歌声。每一个字符,都跳跃着东西南北不同的气息,而将他们略一组合,又是全新的感受!如此非常的文字,又怎能不让人爱!

我爱中国的汉字,还因为他强大的同化力。蒙古人来了,满人来了,最后都心悦诚服地拜倒在汉字的脚下;日本的文字是借了我们的草书,朝韩的文字,则是透着当年小篆的气息。别的民族也许用刀剑征服过我们,但最终,在浸透墨香、散发着悠悠书卷气的汉字面前,他们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乖乖地做了学生。当雅典文明被相对落后的文明拖垮时,当中亚的信徒们被十字军大肆屠杀时,中华文明却一枝独秀地傲视武力,这不是一个奇迹吗?

我之所以如此爱中国的汉字,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有那么多美丽绝伦的字体。我们有楷书的四平八稳,有草书的狂放不拘,有行书的龙腾虎跃,有魏碑的圆滑达世,还有小篆的神秘莫测和仿宋的平易通俗……我曾经狂热地钻研过各种字体的空心字,因为每种字体都太有特点了!好像每种字体都象征着什么,诉说着什么。我最喜欢的字体还得算行书,这种界于楷书和草书之间的字体,完全地吸收了两者的优点:草而不乱,正而不拘,他像是一名好男人,忠于妻子的同时也会有点小叛逆。行书与我为人处世也无不相符,坚守大道,偶尔也淘气一下,放松一下。

中国的汉字,既是古老的,也是年轻的。说他古老,历史悠久,秦始皇一统六国,正式定小篆至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两千多年的风和雨,两千多年的世故,把汉字锤炼得像刻满了沧桑的皱纹一样。说他年轻,是因为在新纪元来临的一次又一次考验中,汉字显示了他无与伦比的魅力,轻松地一一化险为夷。不是吗?在只认英文的计算机前,有人高呼:“中文完了!”结果呢?五笔的问世,使汉字的输入率整整比英文的输入率快了一倍以上,难道我们的老祖先,早在两千多年前就预料到了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在无数外来语的面前,中文更显示出他强大的联想、指意能力,“television”是那传神的“电视”,“ice-cream”化为了有动作美的“冰淇淋”,“computer”是简洁的“电脑”,“colo-cola”原来只是拟声词,在汉字中转两转就变成既好喝又好玩的“可口可乐”了。最妙的翻译,我认为莫过于“枫丹白露”了,那股异域的感觉,那股法兰西民族浪漫的气息,一下就浓缩在这四个无比美丽的汉字中,让人怎不浮想联翩!

外国人说到汉字时,总把他和“难学”“神秘”等字眼联系起来。没错,中国的汉字的确是世上最难的文字之一。而我以为,这正是他的魅力所在。因为学习汉字,实际上就是在走近中华民族源远流长的历史,实际上是在触摸两千多年前那跳动的脉搏。通过汉字,我们还有什么不能做到呢?我们可以与那取经路上的师徒四人一起,辗转于惊心动魄的搏击之间,我们可以走近大观园中一幕幕家族兴衰的过程;我们可以体验春秋的烽火,我们可以尝试三国的争斗;我们可以与两晋的风流才子席地而坐,斗酒长啸,我们可以走在唐朝繁华的街道上,微笑颔首。这一切看似不可能的事,汉字都已经帮我们安排得妥妥帖帖了,只等你翻开书本,重拾起扔下的记忆,这不也是汉字的魅力吗?

总而言之,我爱的,就是汉字。他比日本文字更悦耳,比英国文字更好看。他具有强大的魔力,优雅又直白。他时时呼唤着我,使我不由自主地去亲近他,去亲近中华文明那博大精深的魅力。如果人有来世,我一定还选择生在中国,与你,中国汉字,相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