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爱

小编: 庞叔鸣

这么多年,爸爸给我的印象是,脾气不好。爸爸对我的评价则是,性格暴躁。从初中在外住校至今,爸爸从不接我的电话。开始时,跟妈妈说完话,我总问一问:“爸呢?我想和他说两句。”可从话筒那边传来的,是爸爸大声的拒绝:“有什么好说的!我懒得跟她废话!”这话让我很伤自尊,继而气愤不已。不说就不说,我还不想“废话呢!”这时,妈妈便尴尬赔笑解释:“别管他,你爸就这脾气”于是我恹恹地撂下电话,发誓以后再也不要求跟他通话了。

时间一长,我习惯了只与妈妈通话,如果不是妈妈在电话中偶尔提起爸,我甚至连一句问候他的话都没了。而他,肯定也不会稀罕我的“废话吧!我想”三月初三是爸的生日。妈妈对我说:“你爸过生日时别忘了给他单位打电话!”我应充了。尽管心里犯嘀咕,“那天”中午12点我还是准时打了电话过去。嘟嘟几声后,接到电话的却是文德伯伯。我问:“我爸在不?”他答:“你爸今天早回去了。”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我还是免不了一阵失望。说了声谢谢,我狠狠地撂了电话,哭了!再打电话回去,只跟妈妈不着边际地扯些闲事,硬是没问爸生日的事。临到挂电话了,妈妈才问我:“你爸生日时,怎么没打电话啊?”不提这事还好,一提我气就上来了:“我打了啊!他自己不接!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我愤愤地埋怨发。

妈妈很惊讶:“你爸生怕错过你的电话,一早就去单位等你的电话,直到12点多才回家。回来后他还说,可能是你有事,没空打,还念叨着会不会在晚一点打回来……”“啊?”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文德伯伯怎么说他不在呢?你是不是把日子搞错了?妈妈问。我一个激灵,忙掏出手机看。果然,粗心的我把提醒闹铃设到了三月初二。唉!真该死!我心中第一次充满了对爸爸的歉疚。再打电话回去,我主动要求跟爸爸聊几句,可得到的回答还是那句一成不变的拒绝:“有什么好说的,我懒得跟她废话!”我郁闷极了,刚在心里燃起的火苗又被他浇灭了。假期回到家,爸爸跟我探讨最多的话题,是诸如美国会不会对伊拉克发动战争等“大事”。这时,我觉得跟爸爸的关系,似乎没想象中那么差。

有次我们正吃饭,电话铃突然想起来。习惯性地,妈妈起身去接,爸爸竟也端了个碗尾随而去。我家话筒声音很大,隔老远都能听到姐夫的声音。跟我一样,都是些生活近况汇报,以及常规的问候,妈妈握着话筒笑眯眯地应答着,而爸爸,则笔直地站在话机一米开外,侧耳倾听着,连饭都忘了吃。末了,姐夫问:“二舅在不在?我跟他说两句吧!”爸爸像是突然惊醒了过来,撂下一句:“有什么好说的,我懒得跟他废话”,然后踱回到饭桌,继续吃他那碗已冷了的饭。而这边,妈妈只好对着话筒赔笑说:“别管他,你二舅就这脾气!”那一刻,我什么都明白了,眼前顿时雾蒙一片。后来再往家里打电话,我一定要仔细询问爸爸的情况,并说些爸爸可能感兴趣的新闻。因为我知道,离话机一米开外,有一个侧耳倾听的身影在关注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