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没有卡夫卡,夏日再无“吾同树”

小编: 单列

“8月4日上午8时许,新疆喀什市边防支队集体出早操行至一宾馆时,突遭2名作案分子驾车袭击,并引发车上的爆炸物,当场造成16人死亡,16人受伤......”这一则新闻在我阅读朋友博客时,从QQ新闻导读里无意点出的。一个悲剧发生之后紧接着总会有另一个悲剧发生着,这些或大或小,或个人或社会,或自身或他人根源的悲剧啊,时时在我们的身边潜伏着,不时地以各种方式和信息的形式呈现。我能诗化的悲伤或许很小,我能叙述的悲伤却很大--“春天没有卡夫卡,夏日再无吾同树”

如果他不走,如果没有读到那首《消失》的诗歌,我想我永远不会注意到诗人的“海洋”里曾有这样一个人存在过,有这样一个用“自我消失”的决绝,悲壮地诠释了《消失》之诗的诗人--吾同树,生被忽略,死总会被一时铭记啊。这是诗人神圣称呼被集合化被践踏化被忽略化后留给我的又一次巨大悲哀的冲击。我知道一年后数年后的夏日,此后的一切夏日,都将再无“吾同树”了。

读别人的悼念的文字,我只感觉到揪心的疼,我深知这疼痛的根源来源何处,早就说过,看别人的死亡,而这种死亡即便不是亲睹,是通过别人叙述的完整所获知的,你依然能感觉这是自己死亡的预演。何况原本有血有肉的他,转身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这似乎太过忧伤了,而对于他的亲朋来说,那一定是世间最大的悲伤。不想去弄清楚他是为何而死,只知道他和自己一样,是一个以诗为生,爱诗入迷的痴人。这让我想到自己近期来的时常闪过的悲哀。无论身体的还是精神的折磨......书有时是安慰,有时也是毒药,它让我活着、思考着、忧郁着,灵魂并不轻松。

诗人是天生的哲学家,无需加冕不为头衔的野生“薇”。我常常想,最繁华处最落寞,对于这个日渐喧哗、虚伪作秀的人生舞台,幸福和苦痛,在尘嚣中交织,果真是难分彼此。所以吾同树才会在最后一刻感慨:“天空像新鲜的蓝床单/而大地,继续像垃圾场......”当我们无法在大地上勇敢地站立时,我们选择了天空。

他丢弃了日渐轻飘的人世躯壳,他去了他想去的地方。

一只获得“自由”的鸟,在我们看不见的“层云”上飞翔着,那一刻我依然能感受到,他文字里一直流泪不停自慰的矛盾丛丛的心。我深信他并不想真的消失,只是孤独,无尽的孤独,让他用一根天堂的绳索放飞了风筝的身体......

春天没有卡夫卡,因为卡夫卡生前默默无闻,他逃避现实世界,追求纯粹的内心世界和精神慰籍,他创作勤奋,所有的写作不以发表、成名为目的。终身在痛苦和孤独中自闭创作的卡夫卡,我想他也是许多另类诗人心灵的投影......荒诞神秘的他是被春天流放的人。而喜欢卡夫卡的吾同树,他却用自己的生命读懂了卡夫卡的格言啊“一切障碍都能摧毁我”!

2008年8月4日即时

附录:吾同树,本名曾桓开,广东梅州人,现年29岁,毕业于暨南大学珠海学院。吾同树自中学时开始诗歌创作,先后在诗刊、散文诗等刊物上发表作品200余首。今年8月1日,诗人在老家东莞自杀身亡。

诗人的好友罗西说,吾同树是在8月1日上午9时左右自杀的。吾同树显然是下定决心赴死,“他的遗书有六页,写了四次,第一次是6月17日写的,第二天他又做了补充,7月又写了两次,对身后事做了详细的交代。”

下面诗歌《消失》写于诗人自杀前一天,是他向世人告别前的绝笔。

消失

一只鸟,在层云上飞

那疲倦的身躯、迷茫的眼神

只能被云朵的灰色遮蔽

或许鸟有多么脆弱,然而

他无法穿透,他的力气已将用完

内心的虚弱,更能感觉天空的缥缈

努力地扇动翅膀,依旧没能绕过

雷电潜伏在云的周围

他爱的人都在下边

大地上熙熙攘攘地过往

他们无法飞起,沉溺其中——

幸福和苦痛,在尘嚣中难分彼此

雨下了,寒凉的雨丝

没有零落的羽毛

再无孤独的影子

之后,天空像新鲜的蓝床单

而大地,继续像垃圾场

物质坚持物质的腐烂

梦在无形地蒸发,一切在缓慢地

消失,于相近或遥远的未来。

----------本文是我的一个前辈写的,很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