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

小编: 黄顺珍

(一)

忽然间,喧闹的教室里安静下来,我木楞地抬起头看了看空空的讲台,仅是下秒,这种诡异就被他们的笑声打破,烟消云散。同桌凑过来,神秘兮兮地对我说:“怎么,想知道么,每一次人群无意识静下来,是因为有天使飞过上方的天空。”她的脸微微泛红,显然也是参加班里议论团体的一员。长而幽亮的黑发潇洒的披靡在她的肩上,那双望向我的眸子,在妖娆的最深处是懒怠的色,像一只猫。人的性情常常是随季节而变化的,这是她在这个多情的夏天给我的第一感觉。

“怎么可能。”不待她辩解,我便转过身继续我的习题,也不知道她的表情是怎样的,或许是跟着右邻的同学说去了吧。世界是嘈杂的,嘈杂的,在嘈杂的人群里,我一直都很安静。

窗外的蝉孜孜不倦,柳杉树悠悠地耷拉下那些苍凉的子,阻隔着阳光,拓印在墨绿的玻璃上,只有在夏天,我才有动力,或许,我也像只猫,但我们是朝着不同的方向奔去,彼此都没有什么眷恋。

(二)

高中的生活不同于初中,以我的等级思想来分,高中的重要性要比初中高上两级。这是禁锢思想的学所,亦是解放思想的牢笼,好学份子开始用英语打招呼,说着别人听不懂的故事,用数学当自己的恋伴,用语言当自己精神的慰藉,而这些,永远属于积极分子。

始终习惯不了如此平静的生活,像一瓢无法引起轩波的水,如同在汹涌的波涛中生存的小鱼藏进了温婉的湖泊,可他却不想要一座可以避风的港湾。

上课的时候,我习惯性地向新的同桌嚼耳根,开始喋喋不休。她总说这是个毛病,但我也不介意,总觉得人生出现了真正的缺口,填不上,弥补不了。后来,教室安静下来,转过头我告诉同桌,“有天使飞过头顶了。”她没有看过,嘟囔了一句怎么可能,继续习题去了。很熟悉的情景呢,可是都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的事,就像是亘古里被人遗忘的京剧,在自我世界里旋转,播放。于是,我又开始沉默,一沉默就是三年,从高一到高三,大概是因为,天使一直逗留在我头顶上吧。

(三)

最后一次见唐绛是在高中毕业典礼上,校园里到处在沸腾,我们再也分不清那些疯狂的学生是所谓的积极分子,还是衬托鲜花的绿叶。她没有看见我,可我看见她了,位置忽然被调转了过来,从初中开始,一直都是她遇见的我。头发被剪短了,齐肩。我很诧异,但也没过去问,至少,她那双眼睛是没有改变的,尽管她为她添加了保护色,为睫毛做了修剪。她一直都没看见我。

人群静了下来,我抬起头看了那片三年来一成不变的苍穹,泪,就突然地掉了下来,像人群无意识静下来的时候一样,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