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

小编: 刘路冰

今天下午,我闻得楼下有人声,便倚窗驻足,看个究竟。只见一名妇女用方言叫喊着。她是一个收破烂的人。她肤色黝黑,上身着一件有些脏旧的碎花上衣,下身穿一条深色的裤子,在几栋楼只见来回走着,喊着收购废纸、旧书之类的话。有一个骑摩托车的男子停下车向她问了什么,她面露喜色,向门房处跑去。个子不高的人努力地跑着,一抖一颤的身姿有着说不出的滑稽。但是她还是跑着,跑过水泥地,跑过凹凸不平的草地,仿佛生意是自己懈怠就容易失去的。小小的双脚前后交替,她乐颠颠地跑着,忙不迭地跑着,小心翼翼地跑着。不让客人着急,轻声轻气地讨好,最后将废品几经转手获得一点点微薄的利润。收不到废品时,也许上街沿途拾些被随手丢弃的宣传单,捡几个喝剩的饮料瓶。

她是卑微的,可是卑微如此普遍。

一个下雨天,我在校门口看到一个身穿橙色清洁服,外罩雨衣,头戴斗笠的清洁工。她在清扫校门前的垃圾。雨水顺着她的雨衣滑下一道道细长的泪痕。学生们来来往往,在进校门之前,把手中的垃圾往她的垃圾车一扔——没投准,掉在地上——学生们头也不回地走了。更有甚者,目不斜视地直接把垃圾往地上丢。清洁工默不作声地清扫着,似乎习以为常。繁忙的人群中只有她缓慢地行动着。

穿梭于街道的出租车与三轮车,每日都是忙碌地奔波着,不停歇。出租车明码标价,乘客上上下下,座位还没有温热,一到目的地,下车,摔门走人——“砰”。司机一踩油门飞驰出去。人们做三轮车时却不干脆了,总与车夫讨价还价一阵子,彼此争个不如意。一拍而散,乘客甩出一张钞票,车夫从口袋里摸出一沓脏乎乎却叠得整整齐齐的钱,细细数出零钱找给乘客,然后把“大票”收好,舔舔指头,娴熟地点算今日的收益。

他们生活得并不富裕。他们是我们平时经常接触到的人,却不是我们话题中,思想上出现的内容。我们不会谈论他们,不会惦记他们。他们如此渺小,不被人们注意。他们生活在城市的底层,起早贪黑。像的士司机,有人认为他们的服务态度不好,不耐烦,爱“宰人”。其实,开车的人下意识有一种焦虑感,的哥们每月挣的钱扣除租金、保险、油费、保养费、清洁费,也所剩无几了。——他们卑微地在岗位上出力,换取生计所需的蝇头小利。

他们也许是最早见到太阳露出笑脸,最迟与月亮说晚安的人。人们忽略他们,人们轻视他们,教育孩子也要用“不好好读书,长大就会像XXX一样,变成乞丐/清洁工/三轮车夫……”

可世界少了他们又如何?虽说少了谁,地球照样转。但那是一个不正常的世界。伟人是站在巨人的肩上,而巨人想站稳也要有平坦的垫脚石。他们就是平凡的垫脚石,也是一个名族的脊梁。他们并不低下,谁也权利划分人与人之间的等级。

他们不需要世人的同情,也不需要对“犀利哥”那样的曝光与采访。他们需要平等与爱。他们需要在辛苦服务后有人肯定自己工作的意义,而不是劳碌一生连一句感谢也没有。

他们只盼你能对他们微笑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