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像雪的痕迹

小编: 陈江

南方的冬天是很少下雪的。所以下雪的时候,那一地的雪白便会是人们的乐土。不管大人还是小孩,都会在雪地里放纵自己。

可是,那场难得的大雪却使木的爸爸迷失了回来的路。

“你和那只狐狸一起亡命天涯吧!去了就别再回来!”妈妈的声音从细小的门缝里传来,但还是依然的刺耳。接着便是爸爸摔门而出的声响。再后来,只剩下那嘤嘤的哭声,断断续续,似乎正被某种力量强烈地抑制着。最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这样的争吵自上个月开始就一直存在,且伴有越来越强的趋势。这样的声音何时才会停止?快要中考的木彻底不能忍受了。

木坐在那张散发着木香的书桌前,用手托着脑袋,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刚才,他就一直这样听着那俩人每天重复着的对白。下雪天他还只穿一件T恤,只为了让自己更清醒,尝试接受这无聊的争吵。桌面是摊开的作文本,上面尽是些虚伪的言辞。

雪,悄无声息地下,像极了心里的泪,但却只能往心里咽。窗外一片银白的世界,而雪白之中的那个黑点却是分外显眼。黑点慢慢地移动,最后一片雪白淹没。

从没想过这些老套庸俗的电视剧情节竟回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嘴边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木,什么时候你也会有这一天啊!”

每每,当看到男主人公出轨抛弃了女主人公后,木总会嘲笑那些男人微尘般责任心。可是当男主人公换成爸爸的时候,自己是否也能一笑置之?

夜,雪还在下。

木终因受不了那冰点以下的沉默,换上外套便出去了。走在有些昏暗的灯光下,摊开掌心,让雪一片片地融化在手心里:是不是雪化了之后一切都会化为乌有?走失的心会再次重回?告诉我,这只是个梦,雪,告诉我,告诉我------融化的雪没有回答,但是,像极了他眼角的一抹闪亮。

很冷,转角那只黑猫发出婴儿嘤嘤哭声般的叫声,像守灵人的哀歌,空旷-悲呛。对街工地支起的铁架,像骷髅般被风吹得嘎吱作响,以冰冷回绝风的侵扰,萧索-悲凉。

结局终究和电视剧里的一样--离婚。

那天,雪停了,但世界仁是一片阴霾。吵架声停了-摔门声停了,只是那嘤嘤的哭声尚在耳边。这一次,如此撕心裂肺。木跟着妈妈。快中考了,他深知不能被影响,但他却忘不了妈妈那空洞迷离的眼神。终于抑制不住,泪打湿了眼前的试卷,打湿了爸爸的相片,也打湿了他在木眼中的形象。

木隔着天窗,看到一群鸽子使劲拍打着翅膀飞过,偶尔会有一两只落单的。如此寂寥-悲哀。鸽子是和平的象征,那场大雪过后,应该算是和平了吧------不过已是曲终人散-物是人非了。

不觉一滴泪悄然滑下,却始终依赖着脸庞,久久不肯坠落------像雪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