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小新的大象舞

小编: 翟健

“大象,大象,你的鼻子为什么那么长……”,我捧着一册漫画,画中似乎传来一串串旋律奇怪的歌声,像是一棵棵被风叫醒的树苗,伸展着柔软而清新的懒腰。我的手触摸到封面顽皮的四个大字,小新,小新,这神奇而童真的名字格外能够引起我的亲切之感,同我一样,名字里都有“xin”的读音。我的手指似乎很轻易可以尝到淡甜的味道,是那种比草莓果酱还要活泼的甜味,一直恬静的躲在我的记忆中看星星。在第一集中,小新一觉醒来发现美伢和广志为他的男孩儿节买来的巨大鲤鱼旗,因过分激动而第一次在我的面前表演了经典的“大象舞”。第二天,我睁眼第一件事,就是看看窗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惊喜。

可惜,只是风吹着几朵慵懒的云,阳光踱着步子散步在天际,小小的我怀中期盼的一夜的梦,突然随动画惊醒了一般。

小新,小新,我在嘴中喃喃念着这个名字,很软,很轻,我把它念在口中,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那个名字丢掉。这个小我几岁的小人儿,到底哪里冒出这些层出不穷的古怪想法呢?

“嗨!”我耐不住性子对着他打招呼,年少的我对初次见面的小新含有特殊的熟悉感。说日语的小新大概不会明白中文,可是心灵的沟通是不需要理解的。

美伢又禁不住与隔壁的大婶儿拉起家常,小新拿了美伢的口红当彩笔算作发泄了,总之,那天我一扭头,看见了卫生间妈妈的化妆品,总盘算着弄出些作为。

即使现在我也没有明白蜡笔小新为什么要叫蜡笔小新而不是铅笔小新或是别的什么,大概是蜡笔是绘画工具中最纯真而自由的。六年前的某个午后,妈妈将一盒粉红色的CD塞到我的手中,蛮神秘的交待:“很有意思的,你也看看!”妈妈转身上班去了,我独自一人呆在家中的电视机旁,轻轻握住小新那只总会扮考拉,偷拿点心的小手。我似乎不经意间得到了一串开启星星的大门的钥匙,同小新一起伸入到孩提时代的无限烂漫中,他喊美伢“老婆!”,美伢给他一顿旋转咕噜拳。母子俩斗智斗勇,不亦乐乎。

“天哪,小新,你该长大了,总是这个样子,长大会没有人喜欢哦!”吉永老师无奈的说道。

“小新,快把青椒和胡萝卜统统吃光!不然漂亮的大姐姐就不理你了!”野原美伢双手叉腰,冲小新呵斥道。

我支着胳膊,看小新皱着眉头吞下便当里的青椒和胡萝卜。

看到臼井仪人登山逝世的消息,我的心暂时性的一片空白,像一条金鱼似张张嘴巴,想说什么,最终止在了心里一个安放童年的温暖角落里,像一颗种子被埋在了春天的尾巴中,似乎一道阳光的伤疤。是伤心和失落吗,这么说是不确切的,多年来,小新都同我的成长一起行走,我走出了很远,他还站在原地,似乎舍不得五岁。我似乎看到小新从电视机里探出脑袋,从漫画中挣脱美伢的旋转咕噜拳,最后佯装出深沉的模样,暗着嗓子说道:“从今天起,我就要去远方了……”

那个永远身穿红色T恤,鹅黄色小短裤,留着那副标志性寸头的五岁小男孩儿,在人们还没有擦干因大笑而流出的泪水,突然“嗖!”的一声,用比流星的马拉松还要着急的速度,他一转身,很不听话的跑远了。他大概不是依照别人的意愿去做一个知书达理的温顺男孩儿,小新的世界是没有青椒和被克扣了点心的国度。小新大象舞最后一个拍子还没有落定,一扇大门便永恒的关闭了。

远方,远方是什么地方。那深邃,充满诱惑而冰凉的词语,就像那弯浅浅的月的笑,让不熟悉她的人驻足观望。远方可以有很多的释义,那么小新所说的远方,是离开了永恒的五岁,背起行囊急急忙忙的被美伢催促去长大的吗?

“啪”,美伢关掉了电视上小新钟爱的动感超人,“小新,要去睡觉了”。“啪”,妈妈关掉了电视上小新的舞蹈,她说:“都多大了,还要看动画片啊。”于是,小新停止最后的舞步,和夜晚一起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