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来了

小编: 刘文里

刚从数学的题海中解脱出来,深深地吸了口气,抬头往窗外望去……

偶然发现,窗外曾经光秃秃的枝头上早已布满了新绿。我喜欢那绿,绿得亲切,自然,让人开心,让人舒畅,让人遐思无限。

陶醉在那一片绿意中,猛然醒过来,才发现,春天来了。以前的我喜欢春天。喜欢春天的绿,喜欢春天的花,更喜欢春天田里的荠菜和春耕的赶牛声。

春天来了,我想家了,想爸爸妈妈了。这是我离开爸妈度过的第四个春天。从我懂事开始,爸妈就外出打工了,只留下我和哥哥互相照顾,从那以后,我就开始讨厌春天,讨厌她的无情,讨厌她太过细腻,太过柔情。这时,我总会怀念起童年与爸妈度过的幸福快乐的春天。

小时候不懂事的我,最期盼的就是春天。因为妈妈曾经告诉我:“等门前树上的芽儿长出来了,田里的荠菜也就是长出来了,馋丫头你也就有荠菜吃了!”于是我每天爱坐在门前,盯着树上的枝头抖开它那一层厚厚的冬衣,不经意间,调皮的树芽儿不知从哪里溜了出来,东倒西歪地嵌在树上了。我高兴地往屋里跑着喊着:“妈妈,树芽长出来了,荠菜,蕨菜都长出来了,荠菜、蕨菜都长出来了!”这时候,我便会提着菜篮子,拉着妈妈到田里去采荠菜,到江边去摘蕨菜。而妈妈却总是抱怨说:“这丫头真馋,古灵精地,不知道是学得谁的,长大了,那还了得!”然后便笑着往田里走去。山村里的水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荠菜却是到处都有。妈妈是认认真真在采荠菜,可调皮的我哪耐得住性子,采了两三棵,便东跑西跑,在田里乱蹿,活像只野鸭子,当然这是妈妈用来形容我的话,这时候,我总喜欢趁妈妈不注意,拿着采来的荠菜跨过水田到江边去洗,然后看到江岸两旁的蕨菜,如获至宝,拼命的摘。任妈妈在那里喊,只顾着摘我的蕨菜,直到小手拽不了那么多了,才偷偷地溜回妈妈身后,然后调皮地对妈妈说:“妈,你看我摘了这么多蕨菜。”妈妈看着我冻得通红的小手,满身的泥巴,哭笑不得。

晚餐,是最丰盛的野菜餐,有荠菜汤,有炒蕨菜。这些都是我最喜爱的菜,荠菜汤,清草香的味道,咸中微微透着甜味,透着清香,真叫人回味无穷。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妈妈炒的蕨菜。是一种嫩绿,颜色就给人一种翠绿欲滴的感觉,把它放到嘴里,有种滑滑的清香,清淡香甜,更重要的是被酒润过后融在蕨菜中的酒香味,此菜只因山村有吧!那种味道真得很难形容。我想此时最好形容的就是史铁生的那句话吧:这种味道不能写只能闻,只有你又“尝”到它的时候你才能记起它全部的蕴味。

山村,春天最独特的声音,应该就是耕田的声音吧!我喜欢家乡春耕的赶牛声。每年春天,屋前的水田里会传来阵阵农民伯伯们的赶牛声。在众多赶牛声中,我对爸爸特殊的赶牛声特别敏感,只要一听到那咿咿呀呀的声音就知道是爸爸在赶着牛耕田。而我正是伴着这个声音长大的,真得好亲切,那时候,我会站在田埂上,对着牛做鬼脸,而爸爸会一边吆喝着一边看着我笑……而那“嗨!……嗨!……”的赶牛声却久久回荡在那曾经遥远的春天……

春天来了,门前的枝头上的芽儿又长出来了吧!可是妈妈却不在我身边,不能拉着妈妈去田里采荠菜,摘蕨菜了。山村里应该又响起了赶牛的声音吧!可是爸爸那特殊的赶牛声却没有与他们混合在一起。好怀念曾经的味道,曾经的声音。

在那曾经遥远的春天里,在那小村庄里,我看到了一个小女孩拉着妈妈的衣角,吵着要去田里采荠菜,耳边响起清晰却又模糊的声音:“嗨!……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