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摸父亲的脸

小编: 毛新业

父亲的个头并不高,比起平常人也不算矮,但父亲很坚强,在我的心中,他无比高大。

父亲总是勤勤恳恳,像忠实的黄牛一样任劳任怨,别人能做到的事情,他自然不在话下;别人不能做到的事,父亲却奇迹般的做到了。父亲没上过学,但他却晓得知识在当今这个高科技飞速发展的趋势下是多么的重要。

每次放学回来总能在路上碰到父亲,父亲也总是扛着个锄头和镰刀,那时正值盛夏,躲在阴凉处不动,身体也不住地往外冒汗,骄阳似火,父亲一边擦汗一边问我在学校里的情况,汗水已经湿透了他的全身,每次我总是一边应付着一边想着回家,因为我的成绩并不好,有几门科目什么都不懂,父亲对我的期望很高,他把我当做他一生的希望,让我去完成他的梦想,因为在农村,谁家孩子有出息,家里的人也都跟着沾光,走起路来更是昂首挺胸,站的直、做得正,邻里都投来赞许的目光,是非常气派而又值得自豪的一件事。

由于成绩不好,我打算初中毕业便辍学,因为这件事,我想了很久,想着该怎么跟父亲说我的打算,因自觉惭愧,回到家听说父亲正在田里拔草,我赶紧戴上草帽,到田里帮忙,学都上不好,再不勤快一点,会被别人骂为“二流子”的,顶着烈日,到了田里,我告诉父亲,不想上学了,反正学不好了,还不如回家种田。

我认为父亲会勃然大怒,因为他对我寄有很大的希望,当了一辈子的“睁眼瞎”,他不想我走他的老路,但是父亲始终埋着头,并不理会我,好像并没有听进去我的话。我不怕父亲发火,却怕父亲沉默,我不敢再说话了,只好随着他卖力拔草。近晌午的太阳很毒,汗水在我身上像虫子一样爬,衣服贴在身上,抬起头,父亲仍然在埋头拔草,我怎好意思停下来……

中午,回家吃过饭,父亲仍然没有就我退学的事发表意见,让我说什么好?情况很不妙,我知道,越是在闷热干燥的夏日午后,越会有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这沉默,让我忐忑不安。

吃过午饭,父亲带我去地里把瓜秧翻一下,夏日午后的太阳实在厉害,汗水扰的我睁不开眼睛,要在学校,现在早已呵欠连天了。一看父亲,光着黑黝黝的脊梁,仍在埋头翻秧,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两眼微陷,总是面无表情,冰冷的目光使我内心发凉,趁着父亲不注意,我跑到树荫下枕着锄头就睡着了。

好像没过多大一会,我就被父亲推醒。睁开眼,我看到父亲那冷冷的眼神,那眼神很复杂,既有不屑、鄙夷,也有悲哀、绝望,还有我一下说不出的内容……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父亲又把我推起来,一睁眼,又是那眼神……我坐起来,恶狠狠的说了一句:“我要上学!”父亲什么也没有说,良久,我哭了,他也哭了,他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一头扑进他怀里,父亲也用手不住地抚摸着我的头。

看着父亲黝黑的脸庞,到处坑坑洼洼,我摸着父亲的脸,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