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卷

小编: 戴毅茹

飞飞扬扬的雪飘了一夜,刺骨的寒风丝毫不给人们驻足的机会,折断的枯枝插进雪中咯吱咯吱作响。山沟里的早晨是如此的冷清、静寂。

村头的路口边开始有人影在晃动了——那是二憨在打扫大路的积雪了。这是全村唯一能够通汽车的路。记得十年前,二憨为了给母亲治病,就是偷了停在这条路上的一辆卡车上的铜线,才被送进那一个人住的阴森森的“大房子”里的;三年前,也正是从“大房子”出来,走在这条路上,二憨听到了母亲过世两年的噩耗,那时,光着头的他跪在了这条路上。

现在,二憨在村中无依无靠,只有每天守着路口,打扫打扫清洁,勉强在村中混得口饭吃,可村里的人总看他不顺眼,见了他或是指指划划,或是“敬”而远之,尤其是村中一有什么不见了,就特别爱怀疑二憨,这让二憨实在是有口难言。

“唰——啪”,二憨把雪堆到路边,雪堆的样子看上去像是一个可爱的小孩,正在注视着这位手脸已冻得通红的小叔。天儿实在太冷了,路上好不容易过来两个人,二憨慢慢地抬起头,朝那边喊了一声:“喂,村里有人进城吗?”那两人却不理会他,反而转身朝山上的小路径直摸去,隐约间,他仿佛看见两人扛了一件什么东西。二憨甚是惊异,这大冷的天,天又蒙蒙亮,谁会朝那雪岭里去?况且山里的野兽饿了一个冬天,正等着美餐送上口来呢!不行,要去帮帮他们,想到这里,二憨向山上追去。不想那二人见有人追来,竟越走越快,二憨感到事情不妙,加快了步伐……

终于追上了。

“你们干什么,走这么快,把这箱子抬到哪儿去?”

那两人没有说什么,却转过身向他扑了过来。二憨拼命反击。衣服撕裂声在雪中格外地清晰,二憨的鲜血在雪地上格外地殷红,他的呼吸在风中越来越微弱……

当二憨用最后一口气将箱子抱到村委会门口时,他看见眼前红色的人们,却没有谁来搀扶他,当他在雪地上已不能动弹的时候,二憨的一生就像这一片小小的雪花,在村里的天空飞了起来,在山沟里的天空飞了起来,飘落在路口的雪堆上,化成一个句号,圈在这一段路的末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