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想

小编: 常国岑

春天的到来,下雨成了平常事,几乎是整日整日不肯歇停地下着。放眼望去是白茫茫的雾霭,青山被犹如牛奶丝一样的雾气慢慢缠绕进,涂抹得不着痕迹。很难喜欢上这样的天气,阴沉沉的,倨傲凌乱的天气。

不可否定,天是明堂的亮,但这样调和着灰的颜色,反而透着暗白。依旧偏执地认为天应该是蓝色的,而不该是这样糅进杂质。

宛如四周都蒙着一块庞大的油布,微弱的光线生出畏缩与胆怯,在这样的包裹下,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的不真实。

搬家那年因为自己的房间朝阳,所以特地在窗帘背后多加了一块遮阳布,在晴天用得其所,雨天倒显得太过多缀。甚至在今天的天气下,使原本就阴暗的房间更加漆黑森然。仿佛上帝一不小心倒错了时差,拨着时针调回了夜里,孤寂,黯淡。

翻了个身,床单还有某块地方还未被体温占领,一不小心触碰到了,一片无力抵抗的冰冷。我望着天花板,四周很静,一直延伸到房间里,窗外只剩下车辆驶过的划开水洼的窸窣声。

醒来的时候觉得头异常地沉重,脑神经急促剧烈地收紧了一下。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从冰箱里拿了个苹果。

方正的厨房,窄小的水槽,缓慢的水流,笨拙的手指。

我怅然若失的望着窗外,雨还在下,越来越大,毫无章法。好似突然间自己一无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如这大雨一并冲刷,流走。

从早上一直在整理旧物,书柜的最上格放着小时候喜欢的读物,小学时候的奖状,未寄出的信和明信片,一叠小时候画的稚嫩的画。我拿着看了好久好久,回忆一涌而至,那些年的快乐悲伤,历历在目。从一个小纸盒找出了去年圣诞节同学送的两只龙猫,放在了窗台上。

突然想到,我们变成现在这个模样,是自己给的还是,别人馈赠的。

就像,走路的姿势,小时候摔倒留下的一处触目惊心的疤痕,习惯的手势,习惯的穿衣方式。

喜欢着怎么样的人,为他做过的一切,说爱他时的口吻,拥抱时的姿势。

喜欢着哪一个歌手,哪一个艺人,喜欢用什么手段,有着什么逻辑思维,处事方式。

什么时候喜欢大笑,什么时候喜欢大哭。

伤心时眉头皱的幅度,开心时嘴角扬起的弧度。

性格爽朗活泼爱说笑,或者是优柔寡断举棋不定。

喜欢吃的东西,喜欢听的音乐,喜欢看的书。

这些,都是我们自己或别人多多少少馈赠给自己的。有一些是好习惯,有一些是你自己不喜欢但却潜移默化而拥有的。走走停停,希望一如既往地勿忘初心。

我想起一个作家说过的,大概是:“现在执着追求的事,将来未必有一天会变成重要的,你死后,带走的不过是记忆。”

所以,尽管如此,我还是想改变身上的坏毛病,少丢三落四,脾气变得好一点。努力变得优秀,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爱自己喜欢的人。一如既往的执着,不得目的不罢休。人生只有一次,要懂得拼搏,懂得活在当下,享受生活。普通地快乐,普通地悲伤,地球还是会继续它的公转与自转,海水还是会潮起潮落,太阳还是会每天升起。

但我仍然固执地认为,心底的自己,就像海边拾着贝壳的孩子,灵魂被海水一层一层地,洗净。

愿心底的那个她好。

想到这,连脖颈上毛孔血管的起伏,都显得,无比无比地,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