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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家浜记

小编: 非客身

戊戌二月十四,校皆去沙家浜。是天晦朔,云雾蔽日,乾坤茫茫然似混沌一体,唯余似天地蜉蝣,沧海一粟耳。恰风阴席送,余飕飕而立,少即入车。

至行中,窗外斜檐飞瓦,皂顶白墙,阡陌交通。傍桃一株,花似美人之面而粉,干似美人之姿而立,身形婀娜,与皂顶白墙相对,静雅如画,水墨尽染。又观枯芦凋苇,倒掷塘岸,颜色黯黄。

故余即兴赋诗一,曰:沉天阔暮霭,红桃霜自开。蒹葭已不在,东君几度来?至之沙家浜,见一石似碑而立,余留影于前。此时天晴朗朗,拨云散雾,旭日洒辉照地,遂与导兴然之去里。

众人三为组六,余领第五。右行数十步偶经几摊贩,物美质精。余一时为折扇所迷,竟不忍去。

扇上提皂字三,名曰沙家浜。得之,大喜。执扇而立,或作圣贤状,摇扇临风:或作说书先生,肃目严容,前似有一桌,收扇抚尺,仿若拍案。

左右顷刻而笑,余笑之亦然。此间妙趣横生,莫不快哉?行中孩童不讳,欣然挥手与余之相问,喜色溢于眼角眉梢,无赖至极,其笑语若崔公绕梁之音不绝于耳。清风徐来,旁间似有暗香浮动。

见此景此情,游人皆醉耳。亭午似摩肩接踵而来,烈日挂空,火烧灼灼,余挥汗如雨,又觉腹中空空,遂买小食焉。前行有糖画者,观者数十。

画者置一铁板于桌上,勺糖浆以勾样,寥寥数笔,则涂绘栩栩如生。本为虚龙假凤,惟其点睛之笔,则恰若龙破浅滩,凤冲熊火,翱于九重之巅,安能为斥鴳所及邪?观者无不决眦张口,弗敢失也。二画顷刻而毕,此非老熟者不可为之。

及午后,余稍作小憩,偶有微风拂面,凉意些许。但见林木阴蘙,高硕葱茏,像有遮云盖日之势。路傍野草花尽显生机,色彩缤纷,灿若图秀,瑰如珠宝。

藤萝著黛裳棕裙,翩飞起舞于架上,缀流风之回旋,盛为之叹。虽佳人舞之,亦不及其一分韵致矣。飞光瞬逝,觉此行快且惭矣。

然人生不过数数之期,虽金钱万贯,百年后终为土灰。何不留步驻足,赏遍四方美景,清欢闲趣不过此耳!念此,余顿觉幸甚至哉,遂表以咏怀。文/非客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