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

小编: 亦是侠客

打小生活在农村,从咿呀学语脚步蹒跚到侃侃而谈步履从容。转眼间已经过了十六个年头。记得小时候最欢喜的就是好吃的,好玩的,似乎那时候没有什么坏事情,也没见过坏人。所有的人都是好人。很温柔。

有感而发,想起了乡里的一位老人家。他和普通农村老人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倒也算得带月荷锄归,长年穿着一袭蓝色布衣,留着不过一寸长的头发,黑黑郁郁的,也显得精干。

勤劳,朴素或许是乡里人通用的标签。这位老人家当然也一样,女儿在外奔波,老人在家劳作。家里养着几头猪,十几只鸡,一只猫,一条狗。田间也种着几亩地,小麦,稻谷,花生。刚过大暑没多少天,玉米地里一片枯黄,早有些老掉牙的玉米低着头任君采摘。他也一样,该忙着收玉米了。早晨起来煮一碗粥,把家禽,宠物们一天的饭食备好,到地里摘玉米,背上的背篓装满了就走几百步路倒在院子里,周而复始,直至吃过午饭。小憩一会儿,待太阳不烈,温度不灼。便又下地。

戴月而归,吃过饭,洗过脚,把动物们赶回家,便美美的睡上一觉。

在我的印象里,这位老人一直都很和善,温柔,不争论,不避事。今天赶集又见老人,依旧是蓝色布衣,青色长裤以及一双布鞋。眼圈有一些黑,带着和蔼的笑容。专门花钱买了一串葡萄非要我们吃,有些感触。

这还要从2018年说起,年中。那段时间我一直在学校。家长盗窃甚是频繁,家家户户大门紧闭。不敢开门。一日,这位老人出去拿点东西,沿途返回时,看见一家许久没人住的院子前有人蹲在那里捣鼓一个箱子,老人觉得有一些诧异却也没有说什么。回到家中,东西乱七八糟的扔在地上,柜子也被东西撬开了。里面倒也没多大变化,就是存钱的箱子被盗走了。据老人所说,里面得有一两万。

年底,家家户户养的猪都逃不了成为刀下魂,都准备过年肉了。老人也养着猪,自己下不了手。琢磨着拿出去卖给肉贩子,再去买肉。祸不单行,老人在外耕作。因为猪圈是修筑在粪池的上方,猪屎猪尿也不至于脏了地方,谁知猪把猪圈的木板踩断跌进了粪池。等回家后,已经淹死许久。我不敢想象当时老人的神情。

从学校回到家中,听到这两件事情。可能会有些惋惜,但更多的是难受。要知道农民们就算做到“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劳作,一年到头卖粮食也不过一两千块钱。而一两万已经是个庞大的数额了。可以想象,赶集时,看见新衣服,新鲜的水果,热腾腾的包子。老人无动于衷,而是选择把钱存起来,留给子女。

直到几年的心血被盗,过年的猪被贱卖。如果是我,这真可谓是一个天大的打击。

而今天见到老人,他的女儿在一旁,要给他在镇上租房子,让他少干点农活,多享几年福。他看起来有些拘谨与不适,但我从他身上没有看出半点其他的痕迹,依旧言行朴素,满脸温和,挺好的。

希望所有温暖的人都有人疼,都能被这个世界善待。

最后,愿在生命的灯火阑珊处,老人家能一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