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节有感

小编: 官本诚

人生易老天难老,岁岁重阳。今又重阳,战地黄花分外香。一年一度秋风劲,不似春光。胜似春光,寥廓江天万里霜。

—— 毛泽东 《采桑子.重阳》

金秋十月,天高云淡,菊花盛开,窗前篱下,片片金黄,时逢佳节,共赏秋菊,吟咏诗词,真是别有情味。

重九日正值仲秋,金风送爽,菊蕊飘香。就像人们把艾、菖蒲和端午联系一样,菊花也和重九密不可分,所以重九也称作“菊节”、“菊花节”,在人们心目中,简直是无菊非重阳了。

“一从陶令评章后,千古高风说到今。”做过彭泽令的陶渊明写过咏菊诗:“芳菊开林间,青松冠岩列。怀此贞秀心,卓为霜下杰。”又如《饮酒》:“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是诗人对菊花所作的较早的赞赏。

唐代赏菊风盛,咏菊之作更是比比皆是:如王绩“香气徒盈把,无人送酒来”;崔善为“霜叶疑涵玉,风花似散金”;皇甫冉“不见白衣送酒来,但令黄菊花自开”;王勃的《九日》:“九日重阳节,门门有菊花。不知来送酒,若个是陶家”;范成大“世情儿女无高韵,只看重阳一日花”等。九九重阳,门门菊花,可谓独占重阳。孟浩然咏菊更见其悠闲自在:“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中唐诗人元稹的赏菊诗却别有新意,与众不同:“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由于此诗新颖自然、不落俗套,当作者的好友白居易读到之后,即写下了:“赐酒盈杯谁共持,宫花满把独相思。相思只傍花边立,尽日吟君咏菊诗。”

晚唐才子李商隐大有怜香惜菊之意:“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陶令篱边色,罗含宅里香。几时禁重露,实是怯残阳。 愿泛金鹦鹉,升君白玉堂。”郑谷则写出独具风韵的一道咏《菊》诗:“ 王孙莫把比蓬蒿,九日枝枝近鬓毛。露湿秋香满池岸,由来不羡瓦松高。” 诗中首句即告诫王孙公子莫把菊与蓬蒿相提并论,直截了当,有高屋建瓴之势,并透露出对王孙的鄙夷。诗篇把菊花人格化,突出它的高尚气节。通篇不着一菊字,却句句有菊,清香四溢,爽人心脾。

唐末农民起义的领袖黄巢,更是对菊花爱赞有加:“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飒飒西风满院裁,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到了宋代,重阳节完全堪称菊花节、赏菊节。赏菊风盛,吟咏必多,可谓数不胜数,俯拾皆是。佳作有如宋•史铸《咏翻集句》:“东篱黄菊为谁香,不学群葩附艳阳。直待索秋霜色裹,自甘孤处作孤芳。”女才子李清照填的词《醉花阴》,更是刊称一绝:“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元代以后人们依然重视重阳赏菊。元代散曲作家张可久有一首咏重九的《风入松.九日》:“ 琅琅新雨洗湖天,小景六桥边。西风泼眼山如画,有黄花休恨无钱,细看茱萸一笑,诗翁建似常年。” 在作者看来,重阳之日,只要有黄花,即可赏心悦目,实为一大快事,不要叹恨无钱。

明代开国文臣高启诗作《晚香轩》:“不畏风霜向晚秋,独开众卉已凋时。地荒老圃苔三径,节过重阳雨一篱。 秋色苍茫人欲醉,寒香冷落蝶先知。山翁独念同衰晚,坐对幽轩每赋诗。”才子文征明留有咏菊诗:“ 菊裳茬苒紫罗衷,秋日融融小院东。零落万红炎是尽,独垂舞袖向西风。”

历久弥新,菊文化已深深扎根于文人才子的生活中。而花市赛菊、插菊花枝、挂菊花灯、饮菊花酒等重阳习俗,也一直延续到明清。清朝乾隆皇帝游开封禹王台赏菊时就流下“枫叶梧青落,霜花菊白堆”的佳句。古城开封等地,早已形成“家家菊尽黄,梁园独如霜”、“菊山花海彩云飞,古城巨韵动九州”的热闹局面。

近现代的文学家和革命家们,也爱菊如斯。臧克家《菊畔香》云:“北国风光,无风无雨过重阳。不去西山相红叶,来对丛黄。人倚疏篱,华傍宫墙,邑英红幛,门楼仰天望。借芬芳,只独赏,念天涯分飞雁行。不须持鳌把酒,默诵佳句分外香。人影瘦,精神畅,昂首向东天一方。”沈钧儒有赏菊诗:“一丛寒菊比琼华,,掩映晴窗动绿纱。乍觉微香生暖室,真拟奇艳出谁家。”陈毅的《秋菊》诗更是老少能言:“秋菊能傲霜,风霜恶重重。本性能耐寒,风霜其奈何? ”朱德爱菊,也曾赏菊抒心怀:“奇花独立树枝头,玉骨冰肌眼底收。且聆和平共处日,,愿将菊酒解前仇。”董必武则赏菊养生诵太平:“名种菊逾百,花开丽且妍。秋容圃外淡,春意眼前旋。造化功谁与?勤劳智自专。赏心邀客共,歌咏乐延年。”

如今,民间养菊、赏菊、咏菊之风仍很浓郁。重阳时节,人们在暗香浮动中赏菊、品菊,吟诵着绘菊诗词之种种,尽情享受菊花凌霜不凋、高洁韵淡的“君子”之风,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