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梦

小编: 关学丰

初,梦是一朵素雅的水莲,在皎洁的月色中悄悄涤荡,勾勒出一抹淡蓝色的清香。

——题记

我是一个逐梦人,一路追逐,一路向往。我曾路过天蓝草绿的山坡,看百合与露珠的亲吻,望着白云无定形的变幻,洒下一团团童真的遐想。

那时的梦,也如飘忽的白云一般朦胧不清。轻易不提,有时候遇见妈妈的笑脸,听见了温柔的询问,才会偶尔思索,但又立马给出了答案,“妈妈,我长大以后要当一名科学家!”自豪和喜悦同时跃上眉梢,因为也看见了那欣喜的颜色在母亲脸上浮现。

其实科学家,是连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就无端的觉得职业的崇高和人格的伟大,以为科学家的聪慧在世上无人能及,是一类站立在时代前沿的伟人。

那散发出的光芒,是任何人都不允许触碰的神圣,哪怕是最简单的窥视,也会觉得被人在光环上留下了裂痕,轻者与之相争至面红耳赤,重者还之以同样的“刑罚”。

但若旁人的梦给予了充分的理由来对你藐视,或许自己就会被折服,以至当老师也用一种温柔的询问时,我又会同样脱口而出,“我的梦想是做一名军人!”

而事实上,对于军人与对科学家的认知几乎同出一辙,没有太多的思考,仅凭一种稚嫩的热情就断言明日的方向。即使而后改变了这种坚定也是可以原谅的,因为小孩子是不该背负太多责任,更何况他们本该如云一般自由。

我是一个逐梦人。在追逐的过程中梦也渐渐有了形状,随之而成的脚下追逐的小路也渐渐明晰了方向。

但这方向并不是随着白云所飘往的地方去的。随着年龄的增长,那个不谙世事的我被送入学校,去感知这个世界的文明与历史。由此而取代“无拘生活”的是一种叫做“竞争”的态度。这种态度毫不留情,将我逐梦的脚步驱使上了大人们所期待的方向。

这个过程是漫长的,但对于梦想的意义却反而更混沌了。名义上初入社会,我们已经进入了人生真正的行程,梦想的确立应成为引导我们前进的灯塔。但在学习的过程中,每有人问到我“你的梦想是什么”的时候,我却语塞答不上来。而在生活中,耳边最常听见的话便是“努力学习,将来好找工作”之类云云。于是我也真的就把认真学习当成了我的“梦想”,并真的希望有一天我能够实现且做出成就。

可仿佛我的心并不愿接受这个现实,因为“科学家”的梦还没有完全破灭,但嘴上却不愿意再说出口了,因为毕竟对于这群从事研究工作爱好者也有了一定的了解,或者说我已经发现那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了吧。

想要的生活,应该是如何一个理想的境界?整天沉浸在埋头苦战的书海,执着着一次又一次月考的成绩;直到猛然看见科技楼前那随风零落的树叶的萧条,才知道秋已早早来到;没有古时望月思家的雅兴,亦没有秉烛伤怀的性情;在一方被墙壁围起来的学园中,找不到人性自带的喜怒哀乐,更何谈去向往一个如愿的良辰美景。在这样的日子里,我淡漠了那如白云般自由的理想,又无暇去顾及未来的方向。

我,一个逐梦人,在追逐中竟茫然失去了方向。

有时我会幻想我是一个雅典城邦的普通劳作者,每天洗浴地中海的阳光,在羊圈的完好的安慰下无忧无虑地入睡;有时候又会以为与陶潜相伴,一起躲避在南山之下仰望夕阳中一对翩翩归去的飞鸟;有时还会突然沉默,恍若看见了纳兰出帐,在月光中面对铁青的山河而悄悄流下浑浊孤独的将军泪。

我的梦,仿佛就融在了山水画那一抹墨香中,淡淡的,只给人看见一笔写意的梦境。

于是我也不清晰了,只在生活中躯壳般履行着父母赐予我的使命,不断的改变自己去适应社会发展的潮流,忙忙碌碌,作为一个逐梦者,却把自己真实的梦挂在辽远的天空的一角。

另有一个逐梦者嘲笑我的愚昧。他说逐梦人是应该改变这个世界的,摆脱生活中一切的羁绊,只为着心中神圣的梦去拼搏。逐梦者的舒适,是通过对最初梦想的极力的描绘而得到的最大的欢愉,那是一种应心而喻的幸福,是人生最理想的境界。看看“衣带渐宽终不悔”的痴狂,想想“又岂在朝朝暮暮”的宽宏,听听“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的呼声!哪一个不是怀揣对梦想的忠贞,却镌刻着简单又平凡的温馨。

但我的梦呢?

我的梦藏在那无边的黑夜中,想寻找,只让我看见我残缺不全的影子。

我的梦,早在追逐的过程中雾化成了一路上错过的风景。

但我还得继续走下去,因为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逐梦人。

如今,梦怕是碎落了一地的清晨,撒在过去,躺在未来。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