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编: 吕乃人

一个一个切口,在皮肤上,沿山坡变暗,血流更弱,染上色,裹上布。------题记

大概还在我是个一年级小学生时吧,看到过一则很有意思的广告—一个胖胖的小男孩颤颤巍巍地端着一盆水,来到房间为劳累了一天的妈妈洗脚。估摸着,离现在也有六七年了吧,但还记着小男孩说的一句话:妈妈我帮你洗脚,也给你讲小鸭子的故事。

后来,自己也很想为家人洗一次脚,只是他们的脚远不及动画片来得吸引我。于是,十有八九,一盆水,一个人,就被我遗忘在那里。

母亲的脚,在我还不会行走的时候,它是支撑我身体的柱子;在我小时无聊的时候,它是我的玩具;在我双脚冰冷的时候,它是我敷脚的“热水袋”。现在,我却不敢去触碰,不是怎样地不喜欢,而是害怕它是粗糙的,僵硬的,冰冷的。

外公的脚,是一只陪伴我度过婴儿时期的摇篮,当然这份一记忆是他告诉我的。我坐在双脚上,他扶着我的身子晃啊晃,然后,我就会“咯咯”地傻笑,即使之前哭得像个泪人,坐上摇篮之后就像吃了止泪丸一样,破涕为笑。现在,我却不敢去触碰,不是怎样地不喜欢,而是害怕它是粗糙的,僵硬的,冰冷的。

母亲的脚,在小时候被我称为“臻版热水袋”;外公的脚,在小时候被我称为“臻版摇篮”。在这个家,外公的脚最大,所以又叫“臻大”,母亲的脚属于中等大小,所以又叫“臻一般”,我的脚最小。所以叫“臻小”。

这些东西,不是我一直以来都铭记着的,而是当“臻大”消失了之后,因为想念他,拼命寻找合影时发现的:一张全家人的“脚秀”,上面还清晰可见用笔标注关于那些脚的代号,因此我才‘断断续续地想起了以前关于脚的故事。提笔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发现那时候取的代号还蛮押韵的,自己一个人,又傻傻地笑了半天。

如今,已不忍再去看他们的脚。

怕看见脚上斑驳的皱纹,在皮肤上切开一个又一个深浅不一的口子,像一条峡谷,深不见底;怕看见那脚上厚实的“老皮”,明明紧贴在皮肤上。可任你怎么用刀片去刮,却都不会感到疼痛;怕看见那脚上坚硬的脚指甲,岁月的沧桑,让它们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光泽,使出浑身力气,才勉强将它撕扯下来。

如今,当我鼓起勇气,想再为某些人洗一次脚的时候。才发现,没了可能,有些脚,已染上了色,裹上了布,摆放在沉寂的泥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