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编: 何彦青

我从窗户里看到外面的白色世界,打开门一步踏出门外。一个深深的脚印画在我的眼前。哦,下雪喽!下雪喽!突然间,我忘记了寒冷,快乐地跑进雪花中。雪花们真像雪妈妈生下的千万个雪宝宝一样,在冬爷爷的笛声下,跳起了优美的舞蹈。

雪花们从我的脸上轻轻掠过,在我脸上留下了一个凉丝丝的吻。我真想把它们留下,我伸出手,几朵雪花飞到我的手中,转眼间变成了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小水珠。

鹅毛般的雪花漫天飞舞,像玉一样莹润,烟一样轻盈,柳絮一样曼妙,纷纷扬扬地从彤云密布的空中打着旋,落下来,落在树枝上,给树枝披上了棉袄;落在土地上,给土地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被;落在人们的头上,给人们的头加了几朵小银花;落在人们的衣服上,给衣服加了几个六角型的图案,别有一番情趣。

这淘气的雪花,是那么小,那么小,但作用却那么大,那么大,把世界万物装扮得那么美,不由得,我这个小女孩也被征服了。

大雪飘飘悠悠,洒向大地。雪花晶莹透亮,形态不一,似白莲,像梨花,如柳絮,义无反顾地投向大地的怀抱。正如李白在《北风行》中所诵:【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雪越下越大,轻盈地飞下来,又无声无息地落在衣服上,落在帽子上,偶尔沾在眉毛上,仿佛要把所有的一切都覆盖起来。化了,又落下,擦了,又沾上,纠缠不清,似乎在向万物之灵的人类暗示着什么,可惜,这一切都是无声无息的。

雪是调皮的,使劲往我衣领里和脖子里钻,冰冷冰冷的。我又蹦又跳,却怎么也躲不了它们——这些调皮的家伙!【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入手。】我想抓住它,它却从我的手指缝中溜了,精灵般地,仿佛与我捉迷藏:【哈哈,你抓不到我!】我平摊双手,他们就老老实实光明正大地呈现在你眼皮底下,一会儿,竟变成了晶莹的小珍珠——感动得哭了。我抬头仰望,一群群雪花,蜂拥而来,让你应接不暇!是呀,岑参的千古名言【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就是雪花精灵们调皮的最好写照。我想,他们是多么企盼在真正的春天里,在草长莺飞的动人时刻展示自己纯美的一面。可是,这注定要成为痛苦的企盼,于是只能在寒冬演绎着春天里的幻境,真正的梨花离他们实在是太遥远,太遥远了!以至于在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手中,稍微给予一点温暖,他们就感动得一塌糊涂。

【雪消门外千山绿,花发江边二月晴。】欧阳修的这个诗句中,意境中最美的是雪吗?NO,NO,雪成了阻碍山绿花红的罪魁祸首,成了春天使者的对头!

此时,我忽然觉得,一片片雪花就像一只只舞蹈着的白蝴蝶,纷纷扬扬,似乎想大声呐喊着什么,向李白,向岑参,更向欧阳修们。只有多愁善感的人,才能深刻理解这种行为背后的内涵。绝大多数的众生能看到的,是表层——如此优雅,如此美丽,如此活泼……其实,雪是忧伤的。白色,白色是纯洁的象征吗?未必。但凄凉忧伤的往往是白色。一片片的雪花,飘然而起,显得那么孤独,虽然他们成群结队的,可好像谁都不认识谁,只认识自己一个人,夹在其他人之间,不知道会落在某一个角落,正如广州火车站那定格的时刻定格的人们。大家都认为,大地是他最亲最亲的亲人,是唯一的亲人。可是,大地母亲能保护她多少时间呢?能给她多少踏实的呵护呢?我回头看看被我踩过的雪,看着雪地上的脚印,又觉得雪是那么可怜。所有的人从她身上走过,所有的车从她身上碾过,可能会感觉到舒服或者别扭,可有谁能感受到她们的痛苦呢!被人踩在身上的苦楚!

路旁的树木缀满银光,毛茸茸的,比原来更粗壮,建筑物像琼楼玉宇似的闪着耀眼的银辉。小路上像铺了一层白色的地毯,仿佛有妙手的画家为大地绘成了一幅纯白的图案。可是,用不了一天,除了小孩,有多少人因为出行不便而牢骚满腹,有多少人因为各种原因而横眉冷对雪花哪。大雪本无错,那么,错的又是什么呢?突如其来的因雪成灾注定着雪花的洁白被玷污,被丑化,被糟蹋。我知道,雪只能给人们带来短暂的激动与喜悦!雪的生命是短暂的,雪的美丽更是短暂的!

雪,依然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