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母亲节

小编: 范维澄

又是一个静寂的夜。如夜游者的我,蜗居在台灯下,听闹钟不知疲倦的嘀嗒声。隔壁母亲的卧室里,传来了几声咳嗽的声音。

其实,早就想写写母亲了。可每次提起笔,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我想写小时候我对母亲的惧怕,更想写长大后对母亲的热爱;我想写母亲的严厉,更想写母亲的辛劳,我甚至想写出母亲生活的每一件事,说得每一句话,可她的女儿偏偏是那样的不争气,每次提起笔,又是那样的苍白和无力……

笔狠狠地摔到了纸上,留下一滩圆圆的墨迹,渐渐地洇晕开来,而我的思绪也随之扩散,不由得再一次拿起了笔。

今夜,我要为母亲唱一支歌--

从我很小的时候,我就惧怕我的母亲。有的时候,我甚至会对自己的身世产生过怀疑。我从没有奢求过在母亲面前撒过一次娇,从没痴想过在自己感冒时,母亲会亲手泡一杯感冒冲剂,更没敢妄想过在早晨上学时母亲会叫自己起床……

相反,在很多的时候,只要自己稍微做错些什么,母亲会不分时间不分地点地斥责我,而倔强而又极要面子的我,有错也不承认,甚至还会跟母亲顶嘴。我常常背地里和同学说母亲是一个“武则天”,说我和母亲的战争永远都是在“跟蒋介石打内战”。那时逆反心理极强的我,为了对付母亲,甚至想到过装死,想到过离家出走。现在回过头来想想,自己当时的言行和举止是多么的可笑和错误啊,其实那时母亲对我的叱责或打骂,更多的是因为学习。

还记得上幼儿园大班时,我不小心踢翻了暖水瓶,烫伤了脚,不能去上学。可母亲依然逼着我在家里预习和自学,如果完成不好,就会用抄文章来惩罚我。有一回,我实在受不了母亲的严厉,故意罢课,结果母亲回家后对我大发雷霆,然后罚我抄《小学生学习月刊》上的一篇卷首语,那篇文章似乎是歌颂母亲的,当时我气极了,把文章里所有的“母亲”二字换成了“父亲”。母亲看完后,表情有些复杂,但还是严厉地叱责我粗心大意,命令我重抄一篇!

我含着眼泪将那篇文章又抄了一篇,抄完后,我气愤地拿起毛笔,在雪白的墙上写了四个大字:“打倒妈妈!”,这四个字一直跟随了我2、3几个年头,直到搬入新家之后它才彻底的消失。

其实,母亲不是一个文化水平很高的人,虽然母亲在她的一生中扮演过很多角色:家庭主妇、医生……而这些角色的变换,并没有使母亲变得有多少儒雅,相反,我却认为,正是因为这些经历,才使母亲变得好强和忍辱负重。小的时候,父亲工作在外,很少顾家,家里所有的重担都压在母亲身上。那时候,家务、工作,从早到晚,忙个不停。直到现在,我还清晰记得自己跟母亲半夜里提个灯笼拾瓜干的情景。那漆黑的夜,飘摇的灯火,在我五六岁的脑海里留下了拂不去的印记。

虽然母亲对我是严厉的,甚至可以说是粗鲁的,可她为了我们这个家,却操碎了心,耗尽了力。那时候,我常常发誓,要快快长大,把母亲报答。可是现在呢?

说真的,现在我,有时甚至会讨厌母亲。我讨厌她的高嗓门说话,讨厌她在我做错事后那粗暴的指责;讨厌她无休无止的没完没了的唠叨,我甚至会讨厌她的那辆自行车--那辆载着母亲风里来雨里去的自行车!上帝,我为什么会这样?!

拿起的笔再一次放下。拧开收音机,播放的是有关母亲节的特别节目。节目中的母亲是那样的温柔而慈祥,可她的儿子却对母亲的絮叨特别厌烦。和那位儿子一样,我对母亲的絮叨同样有说不出的反感,哪怕是现在,我有时还会说她是“更年期综合症”。

母亲的絮唠,总是在我粗心大意或做错事时响起,从早到晚,绵绵不止,直到合了她的心思才罢休。而这,又成为我和母亲争吵的导火索。其实想想,自己真的不该动不动去跟母亲吵,毕竟母亲是母亲啊,母亲永远为子女好!

母亲的絮叨,就像那密密的针脚,把母亲的爱和泪缝进了儿女成长的每一个脚印里,而这一步步走来,母亲是何其不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