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

小编: admin

总有一些时候,我们的心情会被一种繁华落尽后的凄凉所笼罩,又如硕果摘完后剩下的一片狼藉,我们无法在一时内镇定地面对,从容地收拾,也不可能在短时内迈着碎步哼着小曲轻松地走出那片忧郁的天空。于是,悄然间,失眠就像病毒一样,在我们最脆弱、免疫力最差的时候,毫不留情的侵入那所心的房子。

题记

临近中秋了,月光格外的皎洁。窗外不时的传来车辆的轰轰声,时而夹杂着并不沉默的夏虫的鸣叫声。也许是心里格外的安静,才显得外面的声音特别的嘈杂。

我平躺在床上,告诉自己闭上眼睛,醒来之后的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我努力地去赴周公之约,奇怪的是双眼布满血丝的我却没有丝毫的睡意。室友知道我的心情不佳,特地请来了另外的一个好朋友过来卧聊。可惜,三个女人一台戏,两个女人唱的毕竟不完整,于是很快就散伙了。

她们很真诚的请我说出心中的不快,可是,亲爱的,心里那种很受伤很疼痛的感觉要怎么言表?而这种很受伤很疼痛的感觉又不是由特定的某个人或某件事带来的,似乎是各种各样的烦恼与不悦联合起来,形成一股强大的合力,它来的那么急那么汹涌,在没有做任何准备的情况下,我就这样被它击的支离破碎。我该怎么说她们才理解?还是不说好了,何必把烦恼传给朋友呢。

街上的车辆声变得稀少而遥远,昆虫也终于沉默了,沉默是今晚的211。我紧闭着双眼,枕着平日助我入眠的那片枕头,依然见不到周公。罢了罢了,还是睁开眼吧,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一会儿眼睛疲劳了,说不定就自动合上了,我自欺欺人地暗示自己。翻来覆去,辗转反侧,无以成眠。我想像着自己此时的模样,一定是充满了忧伤,紧闭着嘴,眼睛痴痴傻傻的注视着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面无表情地发起呆来。心绪像一只断线的风筝,轻轻巧巧的跃出了窗外。我用手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心跳,还好,不是死活人。心率似乎比以前更快了,应该有100多次每分钟吧。我的心向来比别人的跳的要快,我曾不止一次的担心:如果人一辈子心跳的总数是确定的话,一个人每分钟心跳的次数越多,那么他走完这一生所需的时间就越短了。此刻……呵呵,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侧着睡试试看吧,这是我平时最喜欢的睡觉姿势。换了姿势,僵硬的身体感觉舒适多了,可心里依然不轻松。也许,失眠就是这样子的吧!想用缓解身体疲劳的办法—睡觉,来缓解心灵的疲劳,根本就行不通。可能在某一个时刻,我会说服自己理智的走出那片忧伤的沼泽地,但绝对不是现在。现在的我,如同我的脸一般,苍白无力。我想,我的脸一定是平静得像大海的表面,因为此时我的心就像大海的底部,暗流汹涌。顺着时间的轴线,我回过头来看看最近走过的日子,也是有悲有喜,有苦有乐啊,怎么到了最后,有这么一种强烈的受伤的感觉呢?

翻身右卧,不仅仅是因为从医学上看,这种睡姿对对身体器官挤压造成的伤害最小,而且,我还可以面壁思过。我喜欢把手放在枕头上,它跟从前一样柔软。如果说从前它能助我入眠是因为我每晚都枕着一件开心的事或一句开心的话悄然入睡,它是个载体,我的枕头于我的睡眠,犹如水晶鞋于灰姑娘,小矮人于白雪公主,那么现在,它注定只能够是一个充满棉絮的再平常不过的枕头,像那只过了12点失去魔力的水晶鞋。

也许人的心就像一个杯子,装满了忧伤就再什么也容纳不下了,而太多的忧伤又会像茶水一样肆无忌惮的溢出,于是,忧伤就这样蔓延、扩散开来。我已经听不见街上过往的车辆声了,是到了夜深人静吧。耳边传来室友的呼吸声,那么轻盈,那么均匀,如同今夜细细密密的月光。这种呼吸声给我带来了许多的安慰,我向来都是一个怕黑暗如同怕魔鬼的女孩。我用双手紧紧的抱住自己,我以为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给自己温暖,可是,我错了,寒冷阵阵袭来,不得已,我只有依靠外界的力量---棉被,来温暖自己。

都说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就像刺猬,离得远了会觉得寒冷,靠的近了又担心彼此受到伤害。伤害给心里造成负担,而寒冷只是困扰身体。我不要伤害,那么,我选择距离、选择寒冷吧。也许,有些时候,人与人的相遇根本就只是彼此生命中的一段插曲,既是插曲,便会不经意的结束或噶然而止,既是插曲,很可能就没有高潮。

想起了那首《折子戏》的歌词“如果人人都是一出折子戏,把最璀璨的部分留在别人生命里”,我想我可以理解了,人人都不过是对方生命中唱戏的过客而已,无论留下的记忆是璀璨的还是痛苦的。

不知何时,天已蒙蒙亮了。没多久,室友都起来了,三人成“品”字坐着,相对无言。我居然一夜未眠。只觉得眼皮沉重,心也沉重。起床吧,只怕今夜又要失眠了。